太傅温常被紧急传召进宫,一路走到顾瑜寝宫前,就发现门口跪了乌泱泱一群人,顿时心中一紧。
他这个太傅,实在是当的心中有愧。
顾瑜一向好玩乐,不爱念书,一开始他还向穆怀锦请示了几次,穆怀锦回回都会说顾瑜。只是顾瑜这个人向来贪玩,便是穆怀锦说得再多,他也只当是耳旁风。
时间长了,温常也了了好好教顾瑜的心思。只是偶尔进宫一次,问问顾瑜的课业,装装样子罢了。
可如今,宫人却是急着宣他进宫,也不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温常一步踏入顾瑜寝宫,就见着了倚在软塌上的顾锦,和站在顾锦面前的顾瑜。偶尔顾瑜头低得太厉害了,还会被顾锦踹上一脚:“刚才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吗?现在怎么这么一副怂样,就你这样还当皇上呢?”
见着这一幕,分明是寒冬腊月,温常却出了一头汗。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,才走了过去:“微臣见过皇上,长公主殿下。”
“你就是温太傅?”顾锦的目光还落在顾瑜身上,闻言掀起眼皮,看了温常一眼。
温常点了点头,只觉得自己背后的衣衫都要被冷汗浸湿了。
顾锦以前从不管宫里的事,如今怎么生出心教训顾瑜的心思了?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连累。
他将头低得极低,半天才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
“你怎么教的学生?”顾锦闻言,眼神从温常身上刮过,眼中满是不悦,“皇上年纪小不懂事,你也年纪小不懂事?皇上不愿意念书,你便真的不管皇上了?你这是要将顾瑜养废了?”
她踩在脚踏上,分明是软底的绣鞋,落下去的时候,却发出了“笃”的一声。
那一声像是踏在了温常心上。
顾瑜脖子一缩,整个人跟个鹌鹑似得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温常年过半百,曾同先皇叫过板。如今对上时年不过十七岁的顾锦,却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,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:“长公主殿下,您便是给臣十个胆子,臣也不敢存着这样的心思。臣并非不想好好教导皇上,实在是……”
他犹豫良久,还是将顾瑜卖了个彻底:“实在是皇上他不爱念书,微臣说过皇上,皇上不听,微臣也没什么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