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曦站在岸上百无聊赖,他身形高挑又俊逸拔俗,即便是站在众人中间仍旧耀眼地厉害,只是单薄的神情使他显得愈发难以靠近。

    “瘠人肥己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孙曦身边的是林尚书家的公子林椁,后者只听到身边那人低声说了些什么,却只是听到几个含糊音节,问道,“知晦,你方才开口了吗?”

    然而孙曦却是闻所未闻,转头就走,就连背影都带着浓浓的怒意。林椁又问旁边好友,“我说错话了吗?”

    身旁好友摇头,并不多么在意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就是那个性子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气了。古怪得很。”

    庆竹也不明白自家少爷怎么忽然就生起气来,只是跟在身后亦步亦趋。孙曦显然被方才面前的一切倒尽了胃口,自己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,忽然又停下脚步来。

    庆竹被吓了一大跳。

    “周家管事的人呢?还没有人过去吗?”

    孙曦面色不善,他是耍惯了脾气的人,如此横眉冷对起来更是得心应手,不高兴的时候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冬日里冻得梆硬的冰凌,恨不得扎进人的心里。庆竹连忙道,“我这就去叫人。”

    孙曦没有说话,算是变相应允了。然而庆竹刚一转头却停下脚步,“少爷,来人了,周家小姐叫了人来。”

    孙曦站在竹林阴影下,此刻微风过境,竹影摇晃,映衬得他那张俊脸斑驳不明。孙曦并未动作,只是扭过头去又往那热闹深处望去。

    只听一连“噗通”几声,是周家小厮跳下水的声音。人群熙熙攘攘,孙曦看着那小舟是如何被家丁拖到湖边,而田飞镜又是如何被人托上去,又看到有人是如何脱下自己的衣袍披到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那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他的五哥,孙骞。

    这其实只是混乱中的一个小插曲,只怕就连飞镜自己都未曾注意到是谁如此关怀,然而孙曦却是看得心尖一跳。

    秋日的湖水已经十分凉了,孙曦想起自己生病时浑身发抖的模样,眼底颜色愈深,然而却是并未说些什么,只说自己累了要休息。

    周玉城带着家丁赶来的时候,飞镜所在的小船几欲翻到。家丁们七手八脚地将她救上来,飞镜还没来得及长呼一口浊气,却发觉方才孙曦所在的位置已变成一片空地。